聖經箴14/12寫著：「有一條路人以正，至終成為死亡之路。」在人生目標、意義的追尋上，人往往活在自
以為是、自以為義中，偏行己路愚頑地固執傳統、己見，喪失追求真理的機會，甚至走在死亡之路而不自
知。
我曾經在忌諱「數典忘祖」的固執中，活在自以為正的死亡之路，一步步鑽進「受窘迫、心裡苦惱的『亞杜
蘭洞』」中(撒上22/1~3)，直到耶穌向我顯現，眼睛明亮起來、心中火熱起來，才明白耶穌的十字架赦免罪債
的救贖道理，才明白不必苦修、積功德即被超薦「極樂世界」的救恩。
所以，我因信耶穌就不費吹灰之力，飛越人生苦難的亞杜蘭洞；信耶穌就是我邁向人生勝利路的第一步，也
找到「萬世香火」的真諦。
追求尋萬世香火
遙想上小學的第一天，在操場上等候點名時，不知為什麼我竟把妹妹壓在地上，她的哭聲引來母親的斥嚇。
這斥嚇聲有如驚蟄春雷，啟動我認識人和世界，也啟動我認識世界的第一個問題--「我是誰？」
九歲時父親因病過世，懵懂中驚嚇於恐怖的喪禮，從此活在怕死又不知死後身歸何處的迷茫中；初中時，承
接家中早晚一柱香的工作，母親教導廣澤尊王選擇「萬世香火」的膜拜，鼓勵我出人頭地造福鄉梓，永世被
人紀念尊崇，就是現代的「萬世香火」。
高中時，領會無人替我生老病死，體悟人生只能天涯獨行的孤零；然而，母親所鼓勵的「萬世香火」，時時
呼喚我努力上進。所以，我暫且忘記「我是誰」、「死的迷思」等問題，活在讀書考試、「忙、盲、茫」三
字黏一起的衝刺日子裏。
考上大學後，曾經著迷尼采的存在主義，所以我又想起「我是誰」、「死的迷思」問題，同時又多了「我從
哪裏來？死後要去哪裏？」的問題，翻了等身高的書，也找不出答案，最後自我安慰說：
「反正努力活出有意義的人生，追尋萬世香火，就不虛此生了。」
其間，外文系的朋友曾送我聖經，愛讀書的我一口氣看完聖經，竟以聖經的箴言是教導為人處事之道，與四
書五經、孔孟學說一樣；聖經的傳道書感嘆人生的虛空，與佛教的四大皆空一樣；基督教和佛教都勸人行
善，信什麼教都一樣。並伶牙俐嘴教訓人：
「人不努力，天會掉東西養人嗎？只信耶穌就能考一百分嗎？未免太數典忘祖了，信什麼洋教……。」其實
說完話，我的內心也很難過。難過台灣的神佛遍地，卻少見像信耶穌的，有醫院、學校、孤兒院、殘障教養
院、盲人重建院……。
修行弘法願渡眾
婚後，和先生去東京大學讀書，讀了許多國外的文史哲著作。看國外的社會福利國理想，我們想參與社會關
懷的人生，就是所追求的「萬世香火」；於是，我們發願開一家慈善診所，實踐濟貧救世的理念。
當時，台灣正逢經濟大起飛，年輕一代的佛子，蘊釀著社會關懷思潮——與其出世修行渡己，不如入世普渡
眾生。所以，我們積極修行當「了生超死」的自了漢，也努力行在「普渡眾生」的菩薩道上。
回國後，先生任教淡江大學建築系，又帶領淡大佛學社，我則關心兒童文學的推展。而，最令我們憂心的
是，台灣佛教欠缺社會關懷，所以先生出資創辦佛教文化雜誌，鼓吹人間淨土概念，呼籲佛子參與社會關
懷、環保活動，讓今生就活在極樂淨土中。同時，我婆婆也教我：「如果要先生賺錢和家庭平安順利，每天
唸地藏王菩薩本願經一部和大悲咒一○八遍、心經……。」
而因花蓮慈濟功德會的崛起，國人終於看見台灣有本土的救濟團體，而引起社會大眾的熱烈迴響；在學生
家長的推薦下，我們一家和證嚴法師見面了，且放棄開小診所的心願，為籌建花蓮慈濟醫院盡棉帛之力，協
力完成師父開醫院的大願。
慈濟修行起迷思
之後，我和先生被邀參與推動小組，規劃慈濟事業的中長程總體規劃、決策和執行。在慈濟我找到生命的依
皈，把她當成自己永久的家，愛她、惜她、護她。從此，我忙著文宣和慈濟世界電視節目製作，和工作人員
扛著錄影機，上山下海記錄慈濟的工作。
一出機，就是探訪貧窮、老病、苦死，工作中我很悲憫堅強，歇工後常軟弱流淚。想想人生真是苦難多多，
貧窮人因病苦愁煩而不平安，有錢人因家財或三妻四妾也不平安，像我如此自認生活美滿的人，每天也不同
的煩惱。
其實，「人願」、「人怨」音同，意義卻天壤的不同，不只被探訪的人苦惱不平安，連參與濟貧的人也因工
作磨擦，怨聲時有耳聞，紛擾中常大嘆不如歸去。1987年秋天，先生認為完成階段性任務，與證嚴法師懇談
後，默然離開慈濟功德會。「人往往窮一生精力追求眼前，對死後卻少有思索；難道只注重短短的人生，而
忽略死後漫長的永恆嗎？」在慈濟的菩薩道修行中，我再陷入無解的迷思中。
再落苦難誰人知
記得一次攝影中，曾聽說：「世上神佛這麼多，永遠拜不齊全，已拜夠多了，內心還不平安，萬一有漏拜
的、萬一犯了沖撞了煞……，心中總是不完全平安……。」這句當頭棒喝的話，如雷貫頂打醒我，正因為我
也不平安。我的先生自從投入佛教工作後，好像著了魔般，一心想拋妻棄母出家去，一心想捨家棄產救濟
去，立意雖好做法卻亂糟糟。
當他口出「快，快…或是你們再不快答應，我馬上一意孤行……」時，家中就要雞飛狗跳、陷入紛亂的旋渦
中，婆婆也急得四處卜卦問神，奔走帶我為他算命改運。婆媳用盡十八般武藝改運，而他卻更變本加厲，狂
熱在救苦救難的志業上，迷走在算命仙所說的空罔運中。
離開慈濟後，恰巧泰北的李文煥將軍，要蓋中國式建築的忠烈祠，輾轉找到精通傳統建築的先生。我的先生
馬上去泰北，目睹難民生存環境貧窮困頓，惻隱之心油然而生，就義務設計、自備旅費，且傾全力弘法行
善。
之後，先生和李將軍的女兒、泰國三軍參謀長進入寮國，為泰北難民找生路。然而，我先生為提升當地生活
品質、創造就業機會，竟在寮國開發木材資源、蓋五星級大飯店、兒童樂園，且送醫藥品、開小診所……。
為了濟世救人他成了泰北、寮國、中國雲南山區的空中飛人。婆婆怨我帶他去慈濟，從此我含哀忍怨，只有
每天勤頌佛經為他祈福消災、盼他的佈施更有智慧，常常我分不清汗水和淚水。
不久，婆婆在馬偕醫院洗腎，遺傳腎病的先生因在寮國染病也住院，醫生勸誡他說：「要命，就不要去寮
國；不要命，就再去寮國……。」
但先生卻回答說：「我寧可死在寮國，也不放棄理想……。」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婆婆洗腎、先生生病，半年後旅居法國的小叔和日籍豎琴家妻子，也因修佛練太極
走火入魔，莫名其妙發燒，甚至皮膚嚴重潰爛，群醫束手無策，從巴黎被魔追到新加坡，再避回日本岳家，
最後無路可逃，飛回台灣投靠母親，仍無法脫離鬼魔附身的痛苦。
回台灣的小叔夫婦，看遍中西醫也群醫無解，訪遍法師算命解厄，雖暫有效然不久又陷劣境，痛苦絕望的他
們只求一死。絕望中，在靈異雜誌找到一位道長；道長只在電話中罵小叔幾句，病竟好了，家人因而深深信
靠道長。
然而，因我拒絕三妻四妾的道長，所以陷入家務糾葛的困境，先生凡事歸咎於我；且道長的咒詛威嚇，也騷
擾得寢食難安。我白日忍辱含辛工作，夜晚含淚到天亮，渾渾噩噩過日子，好像行屍走肉一般；人生只有
「勞苦愁煩、轉眼成空、如飛而去」十二個字能形容。
出乎意外現耶穌
孤單無助的我，身心煎熬幾乎崩潰，不知何處尋援手，夜晚總是淚濕枕巾，每天呼天喚地哭求菩薩幫
助。1993年夏天，我一連三天做惡夢，夢見先生燒死在高速公路上，又夢到他開車撞死人。欸！我自嘆白日
沒好日子過，連晚上也沒好夢安眠。第四天睡前我呼喊說：
「諸天菩薩天龍八部護法神啊！我立志跟你們，這樣的惡夢請為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是誰？現給我
看，我一定跟你……」在呼喊的淚眼中睡了。
真的，祂現給我看了，然而竟是馬偕醫院的耶穌；我既無奈又驚愕，這麼苦的日子，連諸佛菩薩也要捉弄
我，甚至耶穌也來介一腳。第二天半夜，我見黃金光圈奇景，在黑暗的壁上忽明忽滅約有十多分鐘。第三天
晚上，我在疑惑中入睡，左耳聽見：「再不信，教會就在南京東路和松江路那邊！」
我很清楚這不是夢話，心中暗暗思索三天的奇事。一星期後，真的在南京東路和松江路，找到南京東路國語
禮拜堂，我心顫抖著思想耶穌的事。雖明知家境不許信耶穌，但我仍去電向久違的伊甸基金會俞禮正總幹事
求助，沒想到他卻說「我已離開伊甸，現在是南京東路國語禮拜堂的傳道人。」霎時，我心衝擊震撼不已，
立志「我要信守承諾跟耶穌」。
兩星期後，我先生開車往南部途中，在楊梅收費站引擎起火，及時下車滅火；當晚在南部開另一輛車撞一老
人家，那老人家的摩托車雖撞得變形，幸好人只輕微擦傷。
收驚改命有夠勁
省思中，我發現信耶穌的歐美諸國比諸佛教國，更民主自由且富有先進；我發現世界上政治經濟、學術文
化、宗教哲學的偉人，都是信耶穌的。再次深讀聖經，發現聖經中的預言，竟百分之九十以上應驗在人世，
而深悟創造天地的上帝，才是人類歷史的主宰、人生舞台的導演。之後，在大嫂的喪禮上，看見矛盾佛道教
儀規，又怕沖煞又多禁忌，暗信耶穌的我深知，拜「造人」的神勝過「人造」的神，拜「活神」贏過拜死
神。
因為耶穌已在十字架上擔去所有的罪債咒詛，且祂死後三天復活，顯明祂已勝過死亡和地獄；我因相信耶
穌，驚懼被祂收走了、命運被祂改變了，從前在慈濟大發熱心、在家誓願「行善修行」佛化家庭，心仍空虛
憂愁驚懼不安；現在我有耶穌當家，處處平安大喜樂，時時喜樂大平安。
誰不年少輕狂呢？誰不懷抱理想自負呢？我曾走過輕狂自負的歲月，但遇上耶穌就俯伏稱臣；誰不探尋從何
來、又要魂歸何處？我曾在哲學、佛經裏探尋，但遇上耶穌就問題迎刃而解。
心鎖被耶穌打開了，人生路被耶穌領正了，才知輕狂自負如我，不過是永世長河的一滴小水滴，我願謙卑順
服「走遍各鄉、宣傳福音、到處治病」，藉著耶穌讓我生命的STORY，與祂連結成為HISTORY，活在耶穌恩
典的永恆裏，才是尋尋覓覓的「萬世香火」真諦。
原載於「基督教論壇報」 http://ct.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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